“蒂莫西·威廉姆森谈他自己的哲学”系列讲座第五讲——关于哲学的反思
点击次数: 更新时间:2021-12-02
本网讯(通讯员龙佳琪)2021年11月27日晚,由威斯尼斯人wns579主办的“蒂莫西·威廉姆森谈他自己的哲学”系列讲演第五讲圆满举行,本次讲演的主题为“关于哲学的反思”。讲演通过学术志网站平台直播,由威斯尼斯人wns579程勇教授主持、威斯尼斯人wns579李勇教授评议。威斯尼斯人wns579以及校内外、海内外的老师和同学参加了讲座,截至11月29日,共1200余人次观看了本次讲演的直播及回放。
讲座分为两个部分:在第一部分,威廉姆森教授讲述了自己关于哲学的反思的发展历程;在第二部分,威斯尼斯人wns579李勇教授和程勇教授分别提问,威廉姆森教授一一进行回应。
威廉姆森教授早期的反思是在牛津读书期间进行的(1973-1980):维特根斯坦、达米特和蒯因都有这样一种倾向,即谴责哲学话语因为没有恰当地以行为为基础而“难以理解”。但他认为,这种谴责并不具有说服力,而只是基于“语言与行为的关系”这一已被淘汰的简单视角,用“语言学转向”来重新解释哲学只是在混淆问题。值得注意的是,维特根斯坦、蒯因和达米特关于哲学本质的观点和他们一般的哲学观点紧密相关,他们的哲学语言全部是他们对一般语言的应用。元哲学(metaphilosophy)应是哲学的一个部分,而不是某种超越哲学的东西。作为一名牛津大学的学生,对分析哲学与欧陆哲学区分的关注也让他意识到方法论问题的重要性。
在都柏林三一学院教书时(1980-1988),威廉姆森教授展开了进一步的反思:当时,由于与爱尔兰政治中核心的宗教分歧相对应,分析与欧陆哲学的区分依然很显著,且这种区分也已经延伸到了宗教之外的领域。在参加了双方的许多会议之后,他逐渐清晰了自己对强硬的(hard-line)分析哲学的认同。
至此,他还没有进行太多关于元哲学的写作,一个例外是在发展“知识优先”(knowledge first)认识论时,他批评了哲学旨在概念分析这一观点。2002年,威廉姆森教授受邀在弗莱堡大学直觉与认识论研讨会进行一场演讲,在撰写讲稿的过程中,他开始质疑直觉范畴的理论效用。我们对某种假设情况的“直觉”是条件性的,而这只是对我们在知觉到某事发生时做出因果判断的一种想象的的类比,其中并没有特别哲学化的东西。这种反思后来构成他对“实验哲学家”的核心回应,实验哲学家批评依赖哲学直觉是哲学方法的一个特征,但他们又无法指出一种独特的哲学方法。这巩固了威廉姆森教授对哲学的反例外主义立场,即与其他科学领域相比,哲学在认识论、形而上学或是语义上都不是一个例外。另外,在受邀为《哲学的未来》中的一卷撰稿时,他写下了自己一直以来对“语言学转向”的看法,阐明了为什么它在当代哲学中并没有哲学家们想得那么具有决定性、为什么它既不符合形而上学也不符合哲学逻辑,以及为什么将哲学理解为对“概念的联系”的追问是行不通的。这同样巩固了他的反例外主义立场,因为哲学家们认为哲学作为对概念间联系的追问使其有别于其他科学。
从约2003年开始,威廉姆森教授的工作开始集中在元哲学问题上。2007年,《哲学的哲学》(The Philosophy of Philosophy)出版,之所以取这个标题,是因为他想要强调:我们是在哲学内部学习哲学的——哲学的认识论是对一般认识论的应用、哲学的形而上学是对一般形而上学的应用、哲学的语义学是对一般语义学的应用,这与他反例外主义的方法是一致的。该书为“扶手椅哲学”,即主要通过思考、讨论和写作来做哲学的传统方法辩护,这种传统方法是最适合用来面对哲学问题的,而不是不科学的。实验哲学的方法只适合一些心理学、社会学问题,并不适合大多数哲学问题。《哲学的哲学》将《知识及其限度》(Knowledge and its limits)中的方法应用于哲学的认识论,反对了分析哲学中盛行的“反思平衡是一种哲学方法”的观点,因为“反思平衡”仅仅是融贯论亦是内在论的一种形式。在书中,他还使用了知识优先方法(knowledge-first approach)来描述对哲学解释的一种限制:“知识最大化”(knowledge maximization)。《哲学的哲学》出版后,威廉姆森教授与多个流派的哲学家进行了论辩,这使他的想法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扩充。新版已在最近出版,补充了第一版出版之后自己在元哲学方面的工作。第一版很少提到作为哲学方法核心的“溯因法”(abduction),这在新版中得到了补充。另外新版还对“建模法”(model-building)展开了强调,威廉姆森教授认为,建模法在哲学中没能得到充分运用和赏识。
在讲座第二部分,首先是李勇教授对威廉姆森教授的讲座进行评论,并提出了四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涉及哲学与文化:中国哲学界有过长期的争议,关于是否存在“中国哲学”,有好几派观点。威廉姆森教授回应,他不认同一种狭隘的“哲学”概念,中国哲学当然是哲学。中西方哲学还有一些共同思考的问题,例如对于“知”与“行”的探讨。第二个问题有关哲学与价值:分析哲学如果类似于科学的话,而科学的研究领域相对聚焦于自然世界,那么,分析哲学是否也应该关注自然世界,而不关涉道德、政治等领域?威廉姆森教授指出,一直以来,分析哲学家都积极参与“价值”、“应当”的讨论,并试图用准确、系统的方式讲清楚这些问题。第三个问题是关于自然主义的:方法论的自然主义应该被应用于分析哲学吗?分析哲学是否应做出形而上的自然主义假设?威廉姆森教授认为,自然科学的方法并不适用于大多数哲学问题,哲学家不应该照搬。系统化、批判性、公正地进行哲学研究是好的,但不必采取某一种特殊的自然主义。对于形而上的自然主义,分析哲学不应拒斥它,但也不该在这方面有一个厚的限制。第四个问题指向“进步”这一概念:哲学的进步究竟是共识、趋同还是累积意义上的?威廉姆森教授认为在这三者中,哲学的进步更接近知识的累积,虽然很多人不认同这一点。在取得进步这方面,哲学与其他学科的区别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大。
接着,程勇教授进行了提问。第一个问题是科学与哲学、非自然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分界问题。威廉姆森教授认为哲学是一种科学,且非自然科学与自然科学没有一个精确的分界线,但二者确实存在着很多方法上的不同。他还指出,数学不是自然科学,数学中的东西并不都是被明确、精准定义的,特别是一些基础性概念,可能并没有一个正式、系统的解释,人们可以对其进行拒斥和挑战。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哲学中的“真/真理”:不像数学的“真”可以证明、物理的“真”可以用实验检验,哲学是怎么做的呢?是不是说,哲学并不是在探究“真”,而只是在进行合理辩护和解释?威廉姆森教授认为,虽然很难而出确定答案,但哲学观点是有“真”、有对错的。他再次强调了:哲学与数学的区别没有那么大。第三个问题是:哲学有什么独特的方法论能为我们提供有用的、有力的工具吗?威廉姆森教授认为,还未发现有哪些方法是哲学独有的,哲学方法与其他科学的方法是重叠的,可能有所不同的是,哲学总是要在多种方法之间平衡。
最后,主持人程勇教授对威廉姆森教授的此次讲座表达了感谢,本场讲座圆满结束。
(编辑:邓莉萍 审稿:严璨、吴昕炜)